成长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熬出来的

文/常远
来自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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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在南京出差,深夜拖着疲惫去跟朋友见面,畅谈至凌晨两点。回到酒店已近三点,同屋的同事竟还未睡,点根烟,对着65层下的旧都夜景发呆。他非健谈之人,光头,一副艺术家模样,气质有天然的冷漠,之前交往无非公事,更无多话。不知道怎么提到了当今青年人的心态和选择,竟就聊起来,再也收不住。

他18岁出来闯荡,没念过大学,今年38岁,是一本著名杂志的设计总监。如果这是一个老套的励志故事,我可能再无兴趣听下去。但他说,我不知道你们这代人是怎么想的,我反感几零后几零后的区分和标签,我跟很多自己的同龄人聊不来。人是靠价值相互认同的,而不是年龄。现在你们这代人看上去都挺急,房子、车子、票子,但就是你们同龄人,也不全是这么想的吧?我点头。他继续道,其实,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苦闷,真的,都是这么过来的。两年前我才有了自己的房子,今年儿子两岁了。我觉得一切挺好。25岁时我在一家体制内单位工作,已有七八年工作经验,呆不下去了,要走。领导请我喝酒。他一口闷了一杯酒,跟我说,你还年轻,别想那么多,别着急,做该做的事。就这一句话,我受用至今。我年轻时爱玩、浮躁,总有各种诱惑扑过来。我就记着老领导这句话,其他都不想,就做自己的事,一晃眼就到现在了。他继续道,你要说奋斗什么的,我从来没有,就是一步步来。房子、车子这些东西,说真的,只要你不傻不笨,踏实做该做的事,到时间都会有的,不可能没有。别去想它。别去管别人怎么做,相信自己的判断。守得住,慢慢来。

他说,守得住,慢慢来。

一个月前,我刚来,抱回家十几本往期杂志。匆匆翻完,绝望地陷进沙发里,给老师发短信:文章何时能写过四大主笔啊?差距不是一丁半点。他回,别急,你年轻。我说,我都24岁了,还看不到一点希望。他回,才24岁。我们最年轻的也30出头了,别急。

才24岁。他连说两次,别急。

李笑来在《把时间当作朋友》里写,我们总是对短期收益期望过高,却对长期收益期望过低。

他指英语,也说人生。

说来说去,还是急。

 


 

2

有人说,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就到那个人身边去。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幸运,但这句话或不只关乎职业生涯,也关乎生活智慧。人们容易放大眼前的痛苦或成就,跟年长却开明的前辈交流,他们一望便知你正经历怎样的阶段,现在绊倒你的,不过是一颗螺丝钉;你愁肠百转看不穿的,或许是他们也曾有过的迷茫。

在18岁-23岁那段时间,我很没出息的爱翻阅名人履历。每知晓一个佩服、羡慕嫉妒恨的人,便去搜寻他的经历——几岁硕士毕业?何时修完的博士?多大年龄开始在职业领域崭露头角?何时达到今日的成就?

年龄,年龄,年龄,那是一种对时间的焦虑。张爱玲一句“出名要趁早”,害了不知多少人。我反感成功学,因为显而易见,不是每个人努力都能成功,但我确信自己是幸运儿中的一个。我野心勃勃、精力充沛;我狂妄自大,对自己在外形和才华上的优势得意洋洋;我思考一切严肃的话题,阅读跟这个世界奥秘有关的书籍,向着古往今来浩瀚的文明致敬;我期待人们在出版物上阅读我的文字,在媒体上谈论我的名字;我向往声名、金钱、漂亮姑娘的长发,我反复阅读许知远《那些忧伤的年轻人》,为另一个同样骄傲的灵魂而心潮澎湃。

可我那时才20岁。

所有的名人书籍、讲座都告诉我,一个人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才能做成事情。时至今日,无数同龄人的文章、微博里,在大受追捧的出版物里,还充斥着类似观点,甚至已成为带有反成功学意味、带有天然“正确性”的话语,大受“有独立思考能力”的思想青年认同。

但是,你问一个刚刚告别机械枯燥的高中生活,对世界和生活的认识刚起步的年轻人,他想要什么?他想要优异的成绩、同学间的声望、漂亮的女朋友,他还想要毕业后找到令人称羡的工作,尽快赚钱、成名、成功。

有人会问,这有问题吗?诚然,这也是“我想要什么”,但却只是模式化的流水生产线,试图把所有年轻人都打磨成一样的面孔。“想要什么”不应只关乎俗世的职业、功名,它应该切合更深层次的命题、人本身的挣扎和探索,即——我是谁?

你是谁?想拿遍大学里所有的奖学金,想过上物质丰裕的生活,想获得一个高薪的职位,想在北京四环内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Noooo……你是谁?

为什么那个愿意在一切可能的物体上涂涂画画的家伙,去做了一名公司职员,只因大家都说,自由画家的生活没有稳定保障?

为什么那个立志“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的姑娘,进入了国企,只因父母苦口婆心地劝,记者收入不如国企高?

你是谁?我是说,剥离掉一切外界赋予你的定位和枷锁,隔离开所有父母长辈试图左右你、干涉你的声音,忘掉全部大众传媒、明星名流以及出版物曾经输出给你的价值判断,你又是谁?你躯壳之内那个砰砰乱跳、嗡嗡作响的他、她、它,是谁?

世事多舛,你来何干?

20岁出头的年纪,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仅不是灾难,反而可能是一件幸事。

但你一定朦胧知道自己是谁,对什么事感兴趣吧?如果连这都不知道,就真的是灾难了。

知道对什么事感兴趣,就一点点做起来吧。无论多少声音试图扭转你,说你热爱、着迷的这件事情,没钱途、没前途、没发展、没出息,都请悠悠地对他(她)说:Fuck off,this is my own life.

不为什么,因为热爱。千金难买热爱。

我曾把几年来写过的一些文章发给丹青老师看。他很高兴,回信说,文辞再沉静一些就更好了,但就这么慢慢写起来吧。他没有说,你要在笔头功夫上多努力,他日成为著名的记者、作家。我懂他的意思:你喜欢这件事,就慢慢做吧。

去哪里,不重要。

 

 

3

朋友问我,以后想做一个出色的记者吗?我说,不知道。他诧异,你不是混传媒圈吗?我亦诧异,为什么要在20岁出头的年纪给自己的人生下一个定义呢?定义即枷锁,即画地为牢。难道这个年纪,不应该是尽一切可能伸展自己的触角,去触摸不同的、多元的事物,感知并观察丰富、蕴藏无限可能性的世界么?

下了定义,即关上了可能性的大门。你怎知日后不会遇到更令自己好奇、亢奋的事情?你才20多岁,20多岁,20多岁。我为什么不能去做职业旅行家?为什么不能去做NGO?为什么不能在码了几年字后,突然迷上了摄影?为什么不?

阅读名人传记,好处是能藉由他者在人生关键时刻的抉择,参照自己的生活;而负面效果却可能更致命——“从小立志做一名……”。

若你回头梳理自己的人生履历,花些心思,会看到一条似乎清晰的轨迹和路线,进而“恍然大悟”:我正是循着这样的路一步步走来的,原来我从一开始就是想要成为这样的人啊。如果你写过申请学校的PS,可能有类似体验。但,这或许是欺骗性极强的“假象”——回望过去履历难免会总结、归类,拎出一条主线来并不困难。很可能,你从一开始并不是想成为这样的人,甚至并不知道自己要走怎样的路,只是迷迷糊糊的,循着兴趣走过来了。

是的,是兴趣,而不是规划——“从小立志做一名……”。

若日后我莫名其妙成了一名电游玩家,我在个人传记里也可以深情回顾“我从小就立志做一名职业电子游戏玩家”,因为我4岁开始玩电子游戏,至今仍不辍,算得上发烧友。

莫忘了,冯唐年轻时是个诗人、文艺青年,后来修了妇科博士,再后来做了咨询公司,现在又做了实业。

莫忘了,老罗直到27岁之前,还认为自己终生跟“老师”和“英语”这两个词绝缘。

我一直对“规划”二字持有戒备,所谓职业规划、人生规划,忽悠者众。

人生是靠感知的,如何规划呢?职业生涯是靠机遇和摸索的,如何设计呢?

而规划如何成功,更是无稽之谈。丹青老师28岁登上去美国的飞机时,如何规划自己此生要成为对公共领域发言的学者名流呢?他只是喜欢画画,就画,一笔笔的画;秦晖老师15岁下乡插队时,认为自己这辈子就待农村了,如何“立志成为中国思想界的标杆”呢?他只是喜欢阅读,就读,一本本的读。

如果我四五十岁时有机会受邀到年轻人中去开个讲座,一定要叫做“我的人生无规划”;如果我混得灰头土脸,在世俗意义上是个无人问津的卢瑟呢?那我就跟自己的孙子吹吹牛逼讲讲“无规划之人生”中好玩儿的故事呗。

 

 

4

如果你时常参加中国大陆的思想人文类沙龙,哦不,或就是普遍的名人讲座。在提问环节你几乎很难错过一个问题,“XX老师您好,请问您对当代年轻人有什么看法和建议?”

据一些讲演者众口一词抱怨,这几乎是最令他们反感、厌倦的问题。或许连提问者自己都很难意识到,这个愚蠢的问题潜藏着一个不易察觉的心理成因:请告诉我们如何才能像您一样成功、出人头地。

不然呢?如某位学者所言,一个年轻人恳请一个老东西教自己如何面对新鲜世界。荒唐吗?丹青老师说,爱干嘛就去干嘛,关我什么事?你们好不容易生在一个可以自由选择的时代,却还想让别人指导你该怎么活。

当真连自己喜欢做什么,该如何活都不知道么?想赢怕输罢了。该做些什么、走什么样的路,难道不是循着内心的声音一步步摸索、试错出来的吗?走岔了,就退回来;走得急,就缓一些。时不时停下来想想,望一望,琢磨琢磨,再继续走。

怎么可能不摔跟头呢?怎么可能诸事顺利呢?怎么可能有条一马平川叫做“成功”的路供你走呢?不多试错几个怎知自己跟什么样的人处得来呢?同理,不多尝试一些怎知自己喜欢什么不适合什么呢?

正如丹青老师给贾樟柯的书写序,“我们都得一步一步救自己,我靠的是一笔一笔地画画,贾樟柯靠的是一寸一寸的胶片。”

青年人的选择就如整个国家急功近利的写照,“先污染后治理”,先成功后成长,先找工作再找兴趣,先出人头地再寻找自我。某位职场中的朋友抱怨,自己在工作岗位上迷失了困惑了。不知自己到底适合这份工作吗?

我问,你到底喜欢做什么?他嚅喏半天,说不上来。

有的明确表示,我不喜欢自己的工作。那么我该去报个拉丁舞班吗,去报个吉他班吗?

从事并非自己志趣的职业问题并不大,业余时间发展偏好就是了。但我后来才醒悟,比“不能从事自己喜欢做的事”灾难性一百倍的,是压根“不知道自己喜欢做什么”。

黄律曾有条状态写道,“现在想想中国父母从小到大灌输的要一直读读读抓紧把书读完最好读到博士然后去工作实在是害死人,这样看起来是沉得下去的表现,其实越到后面就读得越浮躁。 美国人这儿gap一年那儿gap一年,反倒更容易找到属于自己的生活。生活本来就是个沉淀的过程,急匆匆地往学位阶梯上爬干什么!”

这让我想起听来的一个故事。一个澳大利亚人,大学毕业后在半岛电视台做了三年记者,游历了欧洲,后跑去念了一个哲学一个经济学的硕士学位,又到非洲做了两年义工,等他跟我一个师姐成为名叫“人权”的硕士项目同学时,已经33岁了。我不解,他读完硕士为什么不继续读博士呢?“他在生活中发现一个新的兴趣点才跑来念一两年书,但这些兴趣的程度都没到博士那么深入,而博士研究的方向很可能是一生的志业”,师姐道。那他毕业后都35岁了,做什么呢?“他似乎还没确定”。

这似乎是一个不靠谱的反面典型。正如一些老同学对我的印象。他们一边说,羡慕你丰富多彩的生活,听完我近期打算又同情地啧啧叹道,那你留学回来都多大了?27岁.还读PHD吗?不知道。那你何时结婚?谁知道呢,30岁?也说不定念书的时候就闪婚了。你也太不靠谱了吧,我都副科了…………那你留学回来能找一个多牛逼的工作?我说,出国未必是为了找到更好的工作,目前想从事的职业不出国留学也能做的。啊?那出国意义何在?

个人阅历、视野和自我完善。看看更大的世界,在自己身上发现更多的可能性。

这话我终究没说出口。

 

 

5

有没有想过,自己这辈子终究只是个平庸的小人物,所有的梦想都没能实现?

这是网络流传很广的一篇帖子。

我在南墙群里问大家。马老师说,不会的,说实话大家都是了不起的人,按照自己节奏一步步来,不会差的。

亦有友人问我。如果你终究只是个平庸的人,那些牛逼的梦想都没实现,世界也没改变丝毫,会快乐吗?

我问,温饱不愁吗?他说,那肯定,没这么惨啦。只是说,蛮普通的,可能只是一枚平平的记者编辑,在单位无甚出彩之处,月薪最高也就一万上下,交房供,养儿育女,开辆普通车。不痛苦,但也没什么光彩,的生活。

娶的老婆赞吗?还不错。

家里空间是否足够让我挂幕布开投影仪踢实况?可以。

还喜欢足球,喜欢阅读,喜欢年轻时喜欢的一切东西?是的。

时而三五好友,烤串啤酒,把酒言欢;时而周六周日,球场相见?是的。

快乐。

他看着我的眼睛。快乐。我点点头。

不久前去东北旅行,路途感触最深的莫过于导游、乘务员、售货员的差别。你会轻易的发现,性格将人与人彻底区别开来。

我们遇到过热情健谈、跟大家打成一片的导游,也遇到过黑着脸像客人欠她钱一样,没问两句就不耐烦的导游;遇到过如一切常见的公务人员般恶狠狠的乘务员,也遇到过穿着制服坐车厢里跟乘客扯淡逗乐的乘务员。

如果你是一名普通的导游、乘务员,你会如何对待你的客人?考虑到这是日后再也不会打交道的“一锤子买卖”,何况也很少有人真正有闲心去投诉你恶劣的服务态度。

考虑到,你完美的服务态度很可能无法给你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好处,除了客人的一声感谢,一张笑脸。所在单位无法注意到你的“优良表现”,你表现好不会被升迁,表现差也很难被辞退——在中国,那个对客人态度恶劣屡遭投诉的可能反而讨领导喜欢,比你升迁更快。你懂的。

总而言之,你的服务态度无法对你的现实生活带来任何可见的好处,你此生都会是一名普通的导游、乘务员、售货员。你会如何做?

是的,或许你终生都只是一个平庸的人,但态度依然会带来生活质量的云泥之别。你热爱生活和工作,真诚地感知、理解、善待他人,或许未曾给你的生活带来任何有形的回报和改观,却软化了你与内心、世界的边界。你不断接收到来自他者的正面回馈(感谢、笑脸、善意),再不断释放出正面能量,形成良性循环。

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会记得那个导游、那名乘务员、那名售货员的热情、爽朗和笑脸。想起来都是暖意。

他们或许此生都是导游、乘务员、售货员,也很难有何升迁,但从他们的工作态度里,我读出了真正的快乐。

做一件喜欢的事难道不是做这件事最好的回报吗?正如写作是写作的回报,画画是画画的酬劳。

 

 

6

我曾经很喜欢一个朋友的签名档,“成为更好的人”。

这句不疾不徐却又溢满坚定的话,曾无数次给我力量。

如今,我却感觉这句话充斥着“更高、更快、更强”的进步论腔调,在铺天盖地的励志话语中,我偏偏爱上了“毁志”。我更喜欢用“感知”这个词。或许我们并不能创造生活、规划人生,或许,体味、经历、感知、理解,这才是成长的密匙?

成为更好的人?如果今天陪母亲坐在太阳下聊了一下午天,漫无目的的,童年、成长、家庭琐事,有没有成为更好的人?如果今天没有读维特根斯坦的传记,没有跟进韩寒最新的博客,没有刷新微博,只是给自己做了一顿可口的饭菜,躺在恋人的臂弯里发呆,算不算荒废生命?

这一代中国年轻人可能面临着某种吊诡的自我矛盾,一方面,我们是前所未有早衰的一代,“十八岁开始苍老”,二十岁开始怀旧,尽管仍在青春,“你爱谈天我爱笑”的时光竟成了一代人的集体乡愁;另一方面,我们拼命地想要向前奔跑,想要稳定、无虑的生活,想要拥抱住某种确定感,焦虑着,想要立即像三四十岁的人那样,车房不缺,事业成功。

你,你,你,

真的享受年轻吗?为何你一边怀旧一边还在努力奔跑?

你,你,你。

真的热爱冒险和漂泊吗?为什么将理想纳给稳定和房产证做投名状?

你,你,你,

真的珍惜可能性吗?为何我看到你宁肯早衰也要拥抱“生活的终结”?

生活更美好的可能性,难道不在于这缓缓经历的一步步、默默感知的一天天,而在于未来的宏大勾画?

结婚的,添子的,升副科级的,做小经理的,博士毕业的,买房买车的,走得好快。我曾经焦虑过,后来发现,那不是我的节奏。我是慢吞吞的一头牛。如果方向错了,就会兜大圈子,如果方向对了,就不怕慢。

一步步,一寸寸,一点点,一天天,慢慢来。

我不知道自己最终要去哪,还在一边晃悠一边张望,走一步停一下,摸摸这个碰碰那个,试图去感知、观察、理解这个世界。新鲜好奇着呢。但我确定,我只会走自己想走的林荫道;我确定,我会像哈维尔说的那样,遵从自己的内心,活在真实里。

2011年可能是有生以来最不顺利的一年,屡遭挫败,计划搁浅。回头望望它,再踮起脚尖往2012年瞅一瞅,我还是想慢吞吞地说,我们都要死很久,活那么急干嘛,慢慢来。

所有的成长和伟大,“如同中药和老火汤,都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熬出来的。”

 

 

台湾品牌落败的四个启示/宏碁与宏达电出了什么大问题?

来源: 联合新闻网   发布者:今周刊

近来,台湾品牌价值第一名的智能型手机厂商宏达电,以及经营计算机品牌已近三十年的宏碁,都遇到业绩滑落、品牌知名度蒙尘的大危机,美国《商业周刊》更撰文直指宏碁与宏达电的困境,反映了「台湾品牌的大问题」。

宏碁与宏达电等台湾的品牌,同样都从代工起家,转做品牌之后,靠著质量及价格受到消费者欢迎。但在面对苹果、三星等大型企业,以及产业生态朝向软件与应用发展的冲击下,宏达电日渐失去在高价手机市场的竞争力,而宏碁更只能在利润微薄的笔电市场挣扎。两家企业面临的困境,其实正是台湾品牌的写照。

写过《蓝海策略台湾版》、《绿金就是蓝海》,为台湾信息产业点出新方向的交通大学管理科学系教授朱博涌表示,台湾发展自有品牌有两大困境,第一个是「对产品了解很多,对客户了解太少」;第二个则是,当典范移转时,台湾企业无法及时反应,因而错失商机。

知道消费者要什么,提升忠诚度

到底怎么算是成功的品牌?说苹果是目前最成功的品牌,应该不为过,因为苹果不仅能从美国市场横跨世界各地,还能从计算机、MP3、手机、平板计算机到未来的电视,让所有买过它产品的客人都变成粉丝,愿意掏钱购买它的下一个产品。三星同样也是如此,横跨各种产品、各个国家,让品牌知名度真正达到世界级的水平。

因此,一个品牌要成功,必须能征服异地市场,能跨各产品线,要能了解自己的产品,也要了解客户需要什么,那我们再回头看宏碁与宏达电,这两个曾经令我们引以为傲的「台湾之光」。

台湾市场太小,无法成为让品牌成长茁壮的本土市场(home market),这一直是台湾企业积极走向国际的主因。宏碁、宏达电分别选择了欧洲与美国作为他们的home market,并藉此坐上全球第二大品牌。然而,不得不承认的是,即使宏碁在「兰奇时代」坐拥欧洲第一的地位,在美国及中国市场,却迟迟难越雷池一步,而宏达电同样也在中国踢到铁板。

除了市场难以跨越之外,宏碁与宏达电同样也无法跨越自己的产品线,例如宏碁想从笔电跨进手机,宏达电想从手机延伸到平板计算机,至今都遇到很大的挑战。当客户留不住时,品牌就会出现危机。

朱博涌分析,经营品牌最重要的是忠诚度,宏碁在欧洲是客户的第一选择,但到别的市场就不是,买过宏碁NB的客人,却不一定会买宏碁的平板计算机与手机,或者是不愿意等待,看到别家有更好的产品就换过去了。「代表宏碁虽然很了解自己手上的产品,也就是NB,却可能不那么了解客户,无法让客户变死忠。」

近年来已丧失手机龙头地位的诺基亚,原本是手机用户忠诚度最高的企业,但在智能型手机从键盘走向触控式屏幕的过程中,却一直抗拒这个潮流,无法及时提供触控手机,让许多用户失去耐心,也失去了忠诚度。

至于台湾品牌一向以产品及价格领先同业,吸引到的是以性价比来决定要不要买的消费者,这种精打细算的消费者,忠诚度本来就不高,当下一个产品推出时,一样用性价比来判断,当别家公司有更适合的产品时,就买别家的东西了。

朱博涌再进一步分析,宏碁是透过经销商销售产品,宏达电是透过电信营运商卖产品,都不是直接与客户接触,但苹果与三星都有直接卖给消费者的终端据点,在了解客户这一点,苹果、三星显然强很多。

丰田汽车就是最好的案例,它发迹于日本,却能营销到全世界,产品线从Corona、Camry、Lexus再到油电混合车,让消费者可以跟著升级买单。早期丰田也只做日本适用的小车,但在其它市场,就要为不同市场量身订做不同产品,丰田的成功,一样是因为很了解消费者。

反观,曾是消费产品第一选择的索尼(SONY),从录像机、随身听、电视机到照相机,如今却被三星所取代;而诺基亚也曾是手机的首选,同样也被苹果、三星给取代。而他们共同的问题,则是无法推出符合消费者需求的产品,未能掌握到客户的需求已经改变。

产业游戏规则改变,必须快速调整

台湾品牌面临的第二个大挑战是,台湾企业太着重在硬件思惟上。因此,当产业的游戏规则改变,硬件利润被压缩,软件及应用才是获利王道后,台厂往往无法调整策略,或转型速度过慢,错失新商机。

宏碁过去的成功,是建立在微软与英特尔(Wintel)强大的奥援,Wintel把软、硬件规范好后,再以快速大量的产品打进市场。其实,宏碁本身并不须投入太多研发,就连制造也外包,这是宏碁能够大幅降低成本,并将利润与通路业者分享的最大魔法。

换句话说,宏碁品牌的核心,偏重在通路的经营,缺乏软件的著墨,更甭谈是软、硬件的实力整合。因此,当市场游戏规则改变,iPad问世后,宏碁成了第一批落难者,拿不出因应之道,就连长期仰赖的微软,都难有作为。于是,将近一年时间里,宏碁都无法针对平板计算机推出新品应战。

事实上,宏碁只是缩影,台湾引以为傲的PC产业,都有著类似的挑战,尽管华硕还能推出一些创新产品,一样面临跨不出PC范畴的限制;至于其它二线品牌技嘉、微星等,更是被边缘化,等著遭市场淘汰。

买了三本书

买了3本书:《你早该这么玩Excel》、《别告诉我你懂PPT》、《谁说菜鸟不会数据分析》

久未闻书香,买的不是什么文学作品,也不是什么经管类的头脑充电书籍,而是看似一系列的菜鸟类的工具书,专门给我这样的小菜鸟看的。

没有办法,基本技能再不更新,就要被时代抛弃了,也不能辜负我的MOS证书。

所以小菜鸟还是好好看看此类工具书吧。

以后每4个月买2本书,算是给自己充实生活的一种方式吧。

你早该这么玩excel

别告诉我你懂PPT

谁说菜鸟不会数据分析

stay hungry, stay foolish

地球人都知道这是苹果公司创始人、IT业最有影响力的人物之一Steve Jobs2005年在斯坦福大学毕业典礼上致辞中的最后一句话,也是整个演讲的核心。

这话已经耳熟能详

如今重拾旧语

不过是想借此鞭策一下自己

因为这是我这时候需要的

演讲稿如下:

Thank you.
I’m honored to be with you today for your commencement from one of the finest universities in the world. Truth be told, I never graduated from college, and this is the closest I’ve ever gotten to a college graduation. Today, I want to tell you three stories from my life. That’s it. No big deal. Just  three stories.

The first story is about connecting the dots.

I dropped out ofReedCollegeafter the first six months, but then stayed around as a drop-in for another 18 months or so before I really quit. So why did I drop out?

It started before I was born. My biological mother was a young, unwed graduate student, and she decided to put me up for adoption. She felt very strongly that I should be adopted by college graduates, so everything was all set for me to be adopted at birth by a lawyer and his wife — except that when I popped out they decided at the last minute that they really wanted a girl.

So my parents, who were on a waiting list, got a call in the middle of the night asking, “We’ve got an unexpected baby boy; do you want him?” They said, “Of course.” My biological mother found out later that my mother had never graduated from college and that my father had never graduated from high school. She refused to sign the final adoption papers. She only relented a few months later when my parents promised that I would go to college. This was the start in my life.

And 17 years later I did go to college. But I naively chose a college that was almost as expensive as Stanford, and all of my working-class parents’ savings were being spent on my college tuition. After six months, I couldn’t see the value in it. I had no idea what I wanted to do with my life and no idea how college was going to help me figure it out. And here I was spending all of the money my parents had saved their entire life.

So I decided to drop out and trust that it would all work out okay. It was pretty scary at the time, but looking back it was one of the best decisions I ever made. The minute I dropped out I could stop taking the required classes that didn’t interest me, and begin dropping in on the ones that looked far more interesting.

It wasn’t all romantic. I didn’t have a dorm room, so I slept on the floor in friends’ rooms. I returned coke bottles for the five cent deposits to buy food with, and I would walk the seven miles across town every Sunday night to get one good meal a week at the Hare Krishna temple. I loved it. And much of what I stumbled into by following my curiosity and intuition turned out to be priceless later on. Let me give you one example:

ReedCollegeat that time offered perhaps the best calligraphy instruction in the country. Throughout the campus every poster, every label on every drawer, was beautifully hand calligraphed. Because I had dropped out and didn’t have to take the normal classes, I decided to take a calligraphy class to learn how to do this. I learned about serif and san serif typefaces, about varying the amount of space between different letter combinations, about what makes great typography great. It was beautiful, historical, artistically subtle in a way that science can’t capture, and I found it fascinating.

None of this had even a hope of any practical application in my life. But ten years later, when we were designing the first Macintosh computer, it all came back to me. And we designed it all into the Mac. It was the first computer with beautiful typography. If I had never dropped in on that single course in college, the “Mac” would have never had multiple typefaces or proportionally spaced fonts. And since Windows just copied the Mac, it’s likely that no personal computer would have them. If I had never dropped out, I would have never dropped in on that calligraphy class, and personal computers might not have the wonderful typography that they do. Of course it was impossible to connect the dots looking forward when I was in college. But it was very, very clear looking backwards 10 years later.
Again, you can’t connect the dots looking forward; you can only connect them looking backwards. So you have to trust that the dots will somehow connect in your future. You have to trust in something — your gut, destiny, life, karma, whatever — because believing that the dots will connect down the road will give you the confidence to follow your heart, even when it leads you off the well-worn path, and that will make all the difference.

My second story is about love and loss.

I was lucky — I found what I loved to do early in life. Woz1 and I started Apple in my parents’ garage when I was 20. We worked hard, and in 10 years Apple had grown from just the two of us in a garage into a two billion dollar company with over 4000 employees. We’d just released our finest creation — the Macintosh — a year earlier, and I had just turned 30.

And then I got fired. How can you get fired from a company you started? Well, as Apple grew we hired someone who I thought was very talented to run the company with me, and for the first year or so things went well. But then our visions of the future began to diverge and eventually we had a falling out. When we did, our Board of Directors sided with him. And so at 30, I was out. And very publicly out. What had been the focus of my entire adult life was gone, and it was devastating.

I really didn’t know what to do for a few months. I felt that I had let the previous generation of entrepreneurs down — that I had dropped the baton as it was being passed to me. I met with David Packard and Bob Noyce and tried to apologize for screwing up so badly. I was a very public failure, and I even thought about running away from the valley. But something slowly began to dawn on me: I still loved what I did. The turn of events at Apple had not changed that one bit. I had been rejected, but I was still in love. And so I decided to start over.

I didn’t see it then, but it turned out that getting fired from Apple was the best thing that could have ever happened to me. The heaviness of being successful was replaced by the lightness of being a beginner again, less sure about everything. It freed me to enter one of the most creative periods of my life.

During the next five years, I started a company named NeXT, another company named Pixar, and fell in love with an amazing woman who would become my wife. Pixar went on to create the world’s first computer-animated feature film, Toy Story, and is now the most successful animation studio in the world. In a remarkable turn of events, Apple bought NeXT, and I returned to Apple, and the technology we developed at NeXT is at the heart of Apple’s current renaissance. And Laurene and I have a wonderful family together.

I’m pretty sure none of this would have happened if I hadn’t been fired from Apple. It was awful tasting medicine, but I guess the patient needed it. Sometime life — Sometimes life going to hit you in the head with a brick. Don’t lose faith. I’m convinced that the only thing that kept me going was that I loved what I did. You’ve got to find what you love.

And that is as true for your work as it is for your lovers. Your work is going to fill a large part of your life, and the only way to be truly satisfied is to do what you believe is great work. And the only way to do great work is to love what you do. If you haven’t found it yet, keep looking — and don’t settle. As with all matters of the heart, you’ll know when you find it. And like any great relationship, it just gets better and better as the years roll on. So keep looking — don’t settle.

My third story is about death.

When I was 17, I read a quote that went something like: “If you live each day as if it was your last, someday you’ll most certainly be right.” It made an impression on me, and since then, for the past 33 years, I’ve looked in the mirror every morning and asked myself: “If today were the last day of my life, would I want to do what I am about to do today?” And whenever the answer has been “No” for too many days in a row, I know I need to change something.

Remembering that I’ll be dead soon is the most important tool I’ve ever encountered to help me make the big choices in life. Because almost everything — all external expectations, all pride, all fear of embarrassment or failure — these things just fall away in the face of death, leaving only what is truly important. Remembering that you are going to die is the best way I know to avoid the trap of thinking you have something to lose. You are already naked. There is no reason not to follow your heart.

About a year ago I was diagnosed with cancer. I had a scan at 7:30 inthe morning, and it clearly showed a tumor on my pancreas. I didn’t even know what a pancreas was. The doctors told me this was almost certainly a type of cancer that is incurable, and that I should expect to live no longer than three to six months. My doctor advised me to go home and get my affairs in order, which is doctor’s code for “prepare to die.” It means to try and tell your kids everything you thought you’d have the next 10 years to tell them in just a few months. It means to make sure everything is buttoned up so that it will be as easy as possible for your family. It means to say your goodbyes.

I lived with that diagnosis all day. Later that evening I had a biopsy, where they stuck an endoscope down my throat, through my stomach into my intestines, put a needle into my pancreas and got a few cells from the tumor. I was sedated, but my wife, who was there, told me that when they viewed the cells under a microscope the doctors started crying because it turned out to be a very rare form of pancreatic cancer that is curable with surgery. I had the surgery and, thankfully, I’m fine now.

This was the closest I’ve been to facing death, and I hope it’s the closest I get for a few more decades. Having lived through it, I can now say this to you with a bit more certainty than when death was a useful but purely intellectual concept: No one wants to die.

Even people who want to go to heaven don’t want to die to get there. And yet death is the destination we all share. No one has ever escaped it. And that is as it should be, because Death is very likely the single best invention of Life. It’s Life’s change agent. It clears out the old to make way for the new. Right now the new is you, but someday not too long from now, you will gradually become the old and be cleared away. Sorry to be so dramatic, but it’s quite true.

Your time is limited, so don’t waste it living someone else’s life. Don’t be trapped by dogma — which is living with the results of other people’s thinking. Don’t let the noise of others’ opinions drown out your own inner voice. And most important, have the courage to follow your heart and intuition. They somehow already know what you truly want to become. Everything else is secondary.

When I was young, there was an amazing publication called The Whole Earth Catalog, which was one of the “bibles” of my generation. It was created by a fellow named Stewart Brand not far from here inMenlo Park, and he brought it to life with his poetic touch. This was in the late 60s, before personal computers and desktop publishing, so it was all made with typewriters, scissors, and Polaroid cameras. It was sort of like Google in paperback form, 35 years before Google came along. It was idealistic, overflowing with neat tools and great notions.

Stewart and his team put out several issues of The Whole Earth Catalog, and then when it had run its course, they put out a final issue. It was the mid-1970s, and I was your age. On the back cover of their final issue was a photograph of an early morning country road, the kind you might find yourself hitchhiking on if you were so adventurous. Beneath it were the words: “Stay Hungry. Stay Foolish.” It was their farewell message as they signed off. Stay Hungry. Stay Foolish. And I’ve always wished that for myself. And now, as you graduate to begin anew, I wish that for you.

Stay Hungry. Stay Foolish.
Thank you all very much.

 译文如下:

今天,很荣幸来到各位从世界上最好的学校之一毕业的毕业典礼上。我从来没从大学毕业过,说实话,这是我离大学毕业最近的一刻。

今天,我只说三个故事,不谈大道理,三个故事就好。

第一个故事,是关于人生中的点点滴滴如何串连在一起。

我在里德学院(Reed College)待了六个月就办休学了。到我退学前,一共休学了十八个月。那么,我为什么休学?(听众笑)
这得从我出生前讲起。

我的亲生母亲当时是个研究生,年轻未婚妈妈,她决定让别人收养我。她强烈觉得应该让有大学毕业的人收养我,所以我出生时,她就准备让我被一对律师夫妇收养。但是这对夫妻到了最后一刻反悔了,他们想收养女孩。所以在等待收养名单上的一对夫妻,我的养父母,在一天半夜里接到一通电话,问他们「有一名意外出生的男孩,你们要认养他吗?」而他们的回答是「当然要」。后来,我的生母发现,我现在的妈妈从来没有大学毕业,我现在的爸爸则连高中毕业也没有。她拒绝在认养文件上做最后签字。直到几个月后,我的养父母保证将来一定会让我上大学,她的态度才软化。

十七年后,我上大学了。但是当时我无知地选了一所学费几乎跟史丹佛一样贵的大学(听众笑),我那工人阶级的父母将所有积蓄都花在我的学费上。六个月后,我看不出念这个书的价值何在。那时候,我不知道这辈子要干什么,也不知道念大学能对我有什么帮助,只知道我为了念这个书,花光了我父母这辈子的所有积蓄,所以我决定休学,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

当时这个决定看来相当可怕,可是现在看来,那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好的决定之一。(听众笑)
当我休学之后,我再也不用上我没兴趣的必修课,把时间拿去听那些我有兴趣的课。

这一点也不浪漫。我没有宿舍,所以我睡在友人家里的地板上,靠着回收可乐空罐的退费五分钱买吃的,每个星期天晚上得走七哩的路绕过大半个镇去印度教的Hare Krishna神庙吃顿好料,我喜欢Hare Krishna神庙的好料。

就这样追随我的好奇与直觉,大部分我所投入过的事务,后来看来都成了无比珍贵的经历(And much of what I stumbled into by following my curiosity and intuition turned out to be priceless later on)。举个例来说。

当时里德学院有着大概是全国最好的书写教育。校园内的每一张海报上,每个抽屉的标签上,都是美丽的手写字。因为我休学了,可以不照正常选课程序来,所以我跑去上书写课。我学了serif与sanserif字体,学到在不同字母组合间变更字间距,学到活字印刷伟大的地方。书写的美好、历史感与艺术感是科学所无法掌握的,我觉得这很迷人。

我没预期过学这些东西能在我生活中起些什么实际作用,不过十年后,当我在设计第一台麦金塔时,我想起了当时所学的东西,所以把这些东西都设计进了麦金塔里,这是第一台能印刷出漂亮东西的计算机。

如果我没沉溺于那样一门课里,麦金塔可能就不会有多重字体跟等比例间距字体了。又因为Windows抄袭了麦金塔的使用方式(听众鼓掌大笑),因此,如果当年我没有休学,没有去上那门书写课,大概所有的个人计算机都不会有这些东西,印不出现在我们看到的漂亮的字来了。当然,当我还在大学里时,不可能把这些点点滴滴预先串连在一起,但在十年后的今天回顾,一切就显得非常清楚。

我再说一次,你无法预先把点点滴滴串连起来;只有在未来回顾时,你才会明白那些点点滴滴是如何串在一起的(you can’t connect the dots looking forward; you can only connect them looking backwards)。所以你得相信,眼前你经历的种种,将来多少会连结在一起。你得信任某个东西,直觉也好,命运也好,生命也好,或者因果报应。这种作法从来没让我失望,我的人生因此变得完全不同。(Jobs停下来喝水)

我的第二个故事,是有关爱与失去。

我很幸运-年轻时就发现自己爱做什么事。我二十岁时,跟Steve Wozniak在我爸妈的车库里开始了苹果计算机的事业。我们拼命工作,苹果计算机在十年间从一间车库里的两个小伙子扩展成了一家员工超过四千人、市价二十亿美金的公司,在那事件之前一年推出了我们最棒的作品-麦金塔计算机(Macintosh),那时我才刚迈入三十岁,然后我被解雇了。
我怎么会被自己创办的公司给解雇了?(听众笑)

嗯,当苹果计算机成长后,我请了一个我以为在经营公司上很有才干的家伙来,他在头几年也确实干得不错。可是我们对未来的愿景不同,最后只好分道扬镳,董事会站在他那边,就这样在我30岁的时候,公开把我给解雇了。我失去了整个生活的重心,我的人生就这样被摧毁。
有几个月,我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我觉得我令企业界的前辈们失望-我把他们交给我的接力棒弄丢了。我见了创办HP的David Packard跟创办Intel的Bob Noyce,跟他们说很抱歉我把事情给搞砸了。我成了公众眼中失败的示范,我甚至想要离开硅谷。

但是渐渐的,我发现,我还是喜爱那些我做过的事情,在苹果计算机中经历的那些事丝毫没有改变我爱做的事。虽然我被否定了,可是我还是爱做那些事情,所以我决定从头来过。

当时我没发现,但现在看来,被苹果计算机开除,是我所经历过最好的事情。成功的沉重被从头来过的轻松所取代,每件事情都不那么确定,让我自由进入这辈子最有创意的年代。

接下来五年,我开了一家叫做 NeXT的公司,又开一家叫做Pixar的公司,也跟后来的老婆(Laurene)谈起了恋爱。Pixar接着制作了世界上第一部全计算机动画电影,玩具总动员(Toy Story),现在是世界上最成功的动画制作公司(听众鼓掌大笑)。然后,苹果计算机买下了NeXT,我回到了苹果,我们在NeXT发展的技术成了苹果计算机后来复兴的核心部份。
我也有了个美妙的家庭。

我很确定,如果当年苹果计算机没开除我,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这帖药很苦口,可是我想苹果计算机这个病人需要这帖药。有时候,人生会用砖头打你的头。不要丧失信心。我确信我爱我所做的事情,这就是这些年来支持我继续走下去的唯一理由(I’m convinced that the only thing that kept me going was that I loved what I did)。

你得找出你的最爱,工作上是如此,人生伴侣也是如此。
你的工作将占掉你人生的一大部分,唯一真正获得满足的方法就是做你相信是伟大的工作,而唯一做伟大工作的方法是爱你所做的事(And the only way to do great work is to love what you do)。

如果你还没找到这些事,继续找,别停顿。尽你全心全力,你知道你一定会找到。而且,如同任何伟大的事业,事情只会随着时间愈来愈好。所以,在你找到之前,继续找,别停顿。(听众鼓掌,Jobs喝水)

我的第三个故事,是关于死亡。

当我十七岁时,我读到一则格言,好像是「把每一天都当成生命中的最后一天,你就会轻松自在。(If you live each day as if it was your last, someday you’ll most certainly be right)」(听众笑)

这对我影响深远,在过去33年里,我每天早上都会照镜子,自问:「如果今天是此生最后一日,我今天要做些什么?」每当我连续太多天都得到一个「没事做」的答案时,我就知道我必须有所改变了。

提醒自己快死了,是我在人生中面临重大决定时,所用过最重要的方法。因为几乎每件事-所有外界期望、所有的名声、所有对困窘或失败的恐惧-在面对死亡时,都消失了,只有最真实重要的东西才会留下(Remembering that I’ll be dead soon is the most important tool I’ve ever encountered to help me make the big choices in life. Because almost everything – all external expectations, all pride, all fear of embarrassment or failure – these things just fall away in the face of death, leaving only what is truly important)。提醒自己快死了,是我所知避免掉入畏惧失去的陷阱里最好的方法。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没理由不能顺心而为。

一年前,我被诊断出癌症。我在早上七点半作断层扫描,在胰脏清楚出现一个肿瘤,我连胰脏是什么都不知道。医生告诉我,那几乎可以确定是一种不治之症,预计我大概活不了三到六个月。医生建议我回家,好好跟亲人们聚一聚,这是医生对临终病人的标准建议。那代表你得试着在几个月内把你将来十年想跟小孩讲的话讲完。那代表你得把每件事情搞定,家人才会尽量轻松。那代表你得跟人说再见了。

我整天想着那个诊断结果,那天晚上做了一次切片,从喉咙伸入一个内视镜,穿过胃进到肠子,将探针伸进胰脏,取了一些肿瘤细胞出来。我打了镇静剂,不醒人事,但是我老婆在场。她后来跟我说,当医生们用显微镜看过那些细胞后,他们都哭了,因为那是非常少见的一种胰脏癌,可以用手术治好。所以我接受了手术,康复了。(听众鼓掌)

这是我最接近死亡的时候,我希望那会继续是未来几十年内最接近的一次。经历此事后,我可以比先前死亡只是纯粹想象时,要能更肯定地告诉你们下面这些:

没有人想死。即使那些想上天堂的人,也想活着上天堂。(听众笑)
但是死亡是我们共同的终点,没有人逃得过。这是注定的,因为死亡很可能就是生命中最棒的发明,是生命交替的媒介,送走老人们,给新生代开出道路。现在你们是新生代,但是不久的将来,你们也会逐渐变老,被送出人生的舞台。抱歉讲得这么戏剧化,但是这是真的。

你们的时间有限,所以不要浪费时间活在别人的生活里。不要被教条所局限–盲从教条就是活在别人思考结果里。不要让别人的意见淹没了你内在的心声。最重要的,拥有追随自己内心与直觉的勇气,你的内心与直觉多少已经知道你真正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have the courage to follow your heart and intuition. They somehow already know what you truly want to become),任何其它事物都是次要的。(听众鼓掌)

在我年轻时,有本神奇的杂志叫做《Whole Earth Catalog》,当年这可是我们的经典读物。那是一位住在离这不远的Menlo Park的Stewart Brand发行的,他把杂志办得很有诗意。那是1960年代末期,个人计算机跟桌上出版还没出现,所有内容都是打字机、剪刀跟拍立得相机做出来的。杂志内容有点像印在纸上的平面Google,在Google出现之前35年就有了:这本杂志很理想主义,充满新奇工具与伟大的见解。

Stewart跟他的团队出版了好几期的《Whole Earth Catalog》,然后很自然的,最后出了停刊号。当时是1970年代中期,我正是你们现在这个年龄的时候。在停刊号的封底,有张清晨乡间小路的照片,那种你四处搭便车冒险旅行时会经过的乡间小路。

在照片下印了行小字:求知若饥,虚心若愚(Stay Hungry, Stay Foolish)。

那是他们亲笔写下的告别讯息,我总是以此自许。当你们毕业,展开新生活,我也以此祝福你们。

求知若饥,虚心若愚(Stay Hungry, Stay Foolish)。
非常谢谢大家。

附:

网上各家对“stay hungry,stay foolish”的翻译:

 

1. 物有所不足,智有所不明。

2. 求知若饥,虚心若愚。

3. 常保饥渴求知,常存虚怀若愚。

4. 好学若饥,谦卑若愚。

5. 求知永若渴,大智常若愚。

6. 保持饥饿,保持愚蠢。

7. 若饥若渴,大智若愚。

8. 留饿,留憨。

9. 不进则退,停下来会变的很饿,会更愚蠢,一定要积极进取。

10. 永远保持对成功,对理想的渴望,敢于犯错,不怕別人耻笑,做自己钟爱的事。

11. 进取,执著。

12. 我傻我知道,我穷我努力。

13. 保持渴望,保持傻气。

14. 坚持疯劲,坚持傻劲。

15. 虚其心而实其腹。

16. 装傻充愣,混吃蒙喝。